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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病的,隨著兒子們的年齡增長他漸漸老去,自然會懷疑這些兒子是不是翅膀硬了,都盯上他屁股下的位子了?而且紮堆不說,怎麽卻那麽沒用地丟醜丟到天下人面前了?皇家臉面還要不要?

賢王心中早有腹稿,誠懇地道:“父皇,其實是兒臣聽說七弟妹有了身子,為七弟高興,所以才約上幾個弟弟一起去慶祝一翻。煙雨江南園素有雅名,便約到了那裏。可誰知五弟和六弟會……”說著,苦笑一聲。

其他幾位王也紛紛點頭應是,齊王嘀咕道:“騙誰呢,既然要慶祝,怎麽不叫上太子哥哥和弟弟幾人?明擺著要將我們排除在外,二皇兄真是太不地道了。”

齊王這話明擺著是埋怨賢王幾人沒有兄弟情,拉幫結派,排除其他兄弟。賢王可不敢應了這話,忙道:“太子事情忙,弟弟自然不敢打擾太子殿下。五皇弟也不是個喜熱鬧的性子,倒是六皇弟……”賢王苦笑,齊王是中宮所出的皇子,驕傲慣了,性格實在不怎麽好,即便他的脾氣素來為人稱道,也實在不想同這個家夥一起忍受他的壞脾氣。

“看吧,二皇兄無話可說了吧?”見賢王無話可說,齊王又馬上抖上了,得意洋洋,簡直是小人得志。

正德帝一本奏折砸過去,將抖上的人砸懨了。

正德帝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看得眾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個後,方開始一個個地作出處置了。雖然說,賢王等人可能真是無辜的,但是誰讓他們當時恰好在那裏,恰好被狗攆得雞飛狗跳,被禦史們抓住了彈劾?所以個個都要罰。

罰完了後,正德帝讓這群兒子離開了,留下齊王、晉王這兩個罪魁禍首。

其他幾個王踏離太和殿後,寧王突然想起昨日齊王讓人送到府裏的那個美人兒,臉色一僵,隱晦地道:“幾位皇兄,你們府裏可收到了六皇兄送來的賠禮?”、

想到那賠禮——一個江南美人,幾位王也嘴角齊抽搐,心裏再次將不著調的齊王罵了個遍。至於晉王,雖然也可惡,但一看就知道是被齊王掇攛的,倒是沒有被遷怒多少。

“都自己處理了吧。”賢王只能如此道。

幾位王聽罷,紛紛點頭。

*****

而太和殿裏,正德帝有些僵硬地看著那個他一直不願意正視的孩子,即便上回被平王太妃點醒這是心愛的女人留給他的孩子,可能也是她曾經活著的證明了,但依然不能消除他心中的惡感,所以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索性這些日子以來便無視了。

可是現在,發現他也同樣無視自己這個老子,不知怎麽地,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老五,你為何和老六一起胡鬧?”

蕭令殊面無表情地道:“何謂胡鬧?煙雨江南園確實可疑。”所以當時他才袖手旁觀,想要探查出煙雨江南樓的勢力。

“就是嘛,還是五哥理解我!”齊王馬上喘上了,被太子咳嗽一聲提醒,趕緊低下頭去作懺悔狀。

正德帝忍耐道:“即便有問題,可私下探查,何需鬧得如此大?丟臉的可是皇室!”

蕭令殊不以為意道:“算不得什麽!”

“你——”正德帝雙手緊緊地扒住桌沿,忍住想要掀桌直接壓死這兒子的沖動。

“父皇既然如此好面子,直接下令將煙雨江南園封園不就行了?假借個名義將這事情揭過去,誰敢說什麽?”蕭令殊冷然道,“隨便安個莫須有的罪名就行了,也不礙著什麽。”

聽著他冷言冷語的,聲音也夾了點生硬的冷澀,聽得十分刺耳,正德帝有種想要直接踹死他的沖動,氣得胸口一鼓一鼓的,抖著嘴唇說不出話來。正德帝覺得這真是報應,將這兒子丟在冷宮中不聞不問十年,他自己長歪了不說,反而來氣他這個老子。

雖然沒想過想要補嘗他什麽,但是——還是很生氣他竟然長成這副德行!

最後,蕭令殊踏出太和殿後,正德帝已經氣得要吃靜心丸了,偏偏蕭令殊根本沒放在心上,罵他他不痛不癢,罰他他無所謂,正德帝從來沒有覺得有人讓他這麽棘手過,果然是個欠債的。

正德帝越想越不順心,想起了昨天齊王還給幾位兄弟送個江南美人作賠禮,心中一動。?

第 64 章

? 等蕭令殊和齊王平安地踏出太和殿時,齊王對蕭令殊的崇拜之情簡直如那滔滔江水,綿綿不絕。

“五哥、五哥,你真厲害,竟然能將父皇氣成那樣全身而退,改天咱們再……”

“咳!六皇弟,慎言!”太子提醒道,臉色有些發黑,難道這熊孩子還想再做一回這種蠢事?只要一想到齊王讓人拉了幾條狼狗去咬人,太子就有想要打人的沖動。

齊王根本不怕太子,撇了撇嘴,見太子開始嘮叨起來,忍耐地聽了會兒,終於不耐煩了,說道:“太子大哥,咱們去鳳翔宮給母後請安吧。”

太子聲音一頓,心裏嘆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麽,同兩位弟弟一起往後宮行去。

鳳翔宮裏,不僅幾位王妃在,連同幾位王爺也在,他們也是過來給皇後請安順便接自己的妻子的,見到太子等人出現,眾人神色各異,其中以寧王妃最為明顯,恨恨地剜了眼齊王和晉王。

因先前答應了寧王妃會為她作主,所以皇後少不得要訓斥齊王一頓,聽說了皇帝的懲罰,恨恨地道:“你給本宮回府去好好寫檢討,在府裏反省,齊王妃看著,若他又頑劣了,盡管使人進宮來告訴本宮,看本宮治不得他!”

齊王少不得討饒。

訓斥了齊王一頓後,皇後方道:“好了,你們都回去吧,老二媳婦身子重了,不用時常進宮來請安。老七媳婦也一樣,只要未滿三個月都有危險,好好在府裏呆著……”

皇後一通話,使得在場的人都乖乖應是。只有齊王妃聽著皇後不痛不癢地訓斥齊王的話,心知今日進宮告狀是白告了,就算皇帝的懲罰,只是罰寫檢討書罰俸祿算什麽?她的氣不是白受了麽?

寧王妃心裏很生氣,覺得皇後果然靠不住,等一離開鳳翔宮後,臉蛋馬上沈了下來。

阿寶與蕭令殊走在一塊,旁邊是齊王與齊王妃,太子和太子妃皆往東宮去了。

齊王突然高聲叫道:“幾位皇兄,昨兒弟弟送過去的美人可滿意?若是不滿意的話,弟弟可以再送,直到你們滿意為止。”

寧王妃霍地轉身,幾欲噴火地看著他。其他幾位王妃雖然表情不明顯,但臉上也露出些許厭惡的神色,不過是礙於齊王的身份,不好表現得太明晃,免得招了皇後和太子的怨恨。

賢王妃扶著肚子道:“六皇弟,你是弟弟,哪有弟弟給兄長送女人的道理?”作為這裏輩份最大的女性,這話賢王妃有資格說。而其他幾個王不想招來齊王的糾纏,所以皆交給自己的老婆。

齊王似笑非笑地道:“二皇嫂錯了,弟弟送的不是女人,那是賠禮。”

“……”

賢王妃撫著肚子,差點被他氣得肚子疼。賢王見她臉色不對,趕緊扶住她,捏捏她的手,讓她別生氣,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

賢王妃敗退了,寧王妃頂上,她就是個炮杖性子,在家裏是千嬌萬寵的嬌女,嫁人後寧王溫柔體貼,也沒讓她受過什麽委屈,是以使得她受不得丁點的委屈。齊王給她家王爺送女人,擺明著是打她的臉,她能不記恨才怪。

“六皇兄必何說這種話?要賠禮道歉的方式多得是,卻給我家王爺送個女人來,分明是不安好心。”寧王妃冷笑地看著和壁上觀的金璟琋和阿寶,又道:“若你真的這般體貼,何不給五皇兄送幾個?或者你也可以給自己弄幾個回去?”

齊王瞇起眼睛,冷笑道:“七弟妹好大的氣性,感情我這七皇弟都要受你拿捏了?七皇弟,是男人就要好好治治這種刁女,省得被人說是軟蛋!”

這話實在是太難聽了,虧得他還是中宮皇子。當下寧王妃直接氣哭了,其他幾位王妃神情也不好。

賢王見狀,趕緊示意寧王帶他老婆離開,其他人也識趣地不再與他爭辯,紛紛帶著自己的老婆離開,省得齊王像條瘋狗一樣見人就咬。

齊王見他們走得快,嘖了一聲,臉上似乎有些不甘願,隨後與蕭令殊告辭也離開了。

*****

寧王的車駕裏,寧王拿著帕子為正哭得傷心的寧王妃拭淚,有些無奈道:“六皇兄就是那德行,沒得為他的話傷心,不值得。”

“嗚嗚嗚……可你聽聽,他這話也太難聽了,分明是打我的臉,要離間咱們夫妻感情。我長這麽大,還沒有被人這般作弄過,他算什麽啊!我才有了身子,他這作兄長的就近不及待地給弟弟送女人,安的是什麽心?還有你也不準收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邊哭邊罵。

寧王有些不自在,他以前的通房都被她挾制了,自從娶了她後,他沒去過旁的女人那裏。不過又怕她哭太多對肚子裏的孩子不好,少不得勸慰一翻。事實上,昨日寧王到煙雨江南園去胡鬧一通,他們已經意識到齊王是特地針對他和賢王的,再略一想,便知道是為何了。

自從大公主回來,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齊王對大公主的舊恨重拾,即便現在大公主身體不好在公主府裏靜養,仍是讓齊王積著一口惡氣,像條瘋狗一樣逮著人就咬。武皓成親那天,他們去大公主府探望,比他們早了幾個時辰,擺明著站在大公主那邊,自然招到了齊王的怨恨,所以昨日不過是他給他們的警告罷了。

果真是個瘋子!

寧王心裏也將齊王罵個臭頭,只是明面上,他不能表現出什麽,甚至不能讓人知道他們對中宮皇後及太子一系的不喜。

寧王妃哭了會兒後,用帕子擦了擦眼淚,突然道:“咱們去大公主府。”

寧王皺眉,現在大公主身子不好,又變成這樣子,他實在不願意與大公主走得太近。不過他這妻子似乎極推崇大公主,若是大公主以前受寵時,如此推崇,寧王並不覺得有什麽,可是現在……

寧王妃是個強勢的,加上她現在懷了身子,頗有些肆無忌憚的感覺,在作了決定了,馬上讓人調轉車頭,直奔大公主府了,然後轉頭對齊王道:“齊王不是得意麽?我猜大皇姐其實也想治治齊王和晉王這兩人,這次如此好的把柄,不把握實在是太浪費了。”

寧王的車駕直奔大公主府了,事實上卻不知道大公主此時在公主府裏大發雷霆呢。

“昨日駙馬去了煙雨江南園?!”大公主神色猙獰地道,蒼白的臉蛋都扭曲起來,滿眼狠戾之色。

伏跪在地上的嬤嬤嚇得打了個哆嗦,趕緊回道:“公主,這些只是聽人說罷了,昨兒齊王在煙雨江南園放狗咬人,很多勳員弟子和官員都受了傷,聽說今兒朝堂上禦史正彈劾諸位王爺呢。駙馬雖然當時也在,不過沒有受傷……”

“本公主管他受沒受傷,只問他是不是去那裏找女人?那個賤-人……”咆哮兩句,大公主又有些後繼無力,伺候的丫鬟趕緊端來參茶餵她,讓她積讚些力氣。

大公主滿臉戾氣地坐在羅漢榻上平覆氣息,雖然身體現在被弄得極度虛弱,拿鞭子抽人也無力,不過當習慣了這種狀況時,很快掌握了規律,大公主的殺傷力又回來了。對於駙馬武烈敢背著她去煙花之地,大公主自然是萬分生氣的,即便她找男人,她不能伺候他,可他仍是她的男人,只要是她的男人,她就不允許其他女人染指。

“來人,去將駙馬叫過來!”

等侍從領命而去後,又有丫鬟進來通報,寧王及寧王妃到了。

“他們來做什麽?”大公主有些詫異,不過想起寧王妃那脾氣頗合自己的胃口,便讓人去帶他們進來。

****

直到離開皇宮,阿寶仍是不明白今天是來幹什麽的,就是聽寧王妃哭訴,然後被她用眼刀子剜?話說,關她什麽事啊?

坐在馬車裏,阿寶用手支著下巴思索了一陣,最後目光定在旁邊容色清冷的男人身上。

蕭令殊的目光一直未離開過她,自然發現她的註視,視線下移,似乎在問有什麽事情麽?

阿寶想了想,最終決定不用那些惱人的事情,只道:“王爺,今兒父皇又罰了什麽?”

“沒罰。”蕭令殊十分幹脆。

阿寶仔細地打量他的表情,發現他根本沒在意,心裏松了口氣。自從聽說正德帝在太和殿中大發雷霆,所有的皇子都被叫去挨訓後,她心裏有些擔心正德帝又不分青紅皂白地罵人,自己的男人自然是自己疼了。不過,對於正德帝今日竟然沒有罰蕭令殊什麽,著實讓她驚訝,還以為皇帝終於想要從良洗白了。

等阿寶知道正德沒有罰蕭令殊的原因是,因為已經沒什麽可罰了——俸祿已經罰了三十年,所有的差事都擼了,難道要將兒子的爵位剝奪了?正德帝還需要蕭令殊為他暗中處理一些事情,自然不能將他的爵位也一並地擼掉的。所以,沒什麽可罰之下,只有罵了,誰知道罵到最後,反而是自己氣得半死。

阿寶忍不住捂著嘴笑,笑到最後直接倒在他懷裏悶笑起來,見他滿臉不解,阿寶也沒解釋。

因為早上出門時,有說要去珍寶閣看首飾,所以離開皇宮後,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城東的珍寶閣。

剛到珍寶閣時,便聽到一道驚喜又熱情的聲音叫道:“表妹,表妹夫!”

阿寶起初不認為這聲音叫的是自己,等一個青年跑到自己面前笑得像個傻缺後,阿寶才認出這不是大姑姑家的表哥趙易陽麽?

阿寶有禮地叫了表哥,蕭令殊鳥都沒鳥他一眼,冷淡得夠可以,不過卻沒法撲滅趙易陽的熱情,他張嘴就開始喋喋不休:“表妹,表妹夫,沒想到你們今日也來珍寶閣,表妹可是要選首飾?哎,秋天到了,聽說珍寶閣以秋季為主題推出了幾款新的頭面首飾,很是受夫人們喜歡……”

阿寶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珍寶閣夥計,見他站在一旁出聲不是,不出聲也不是,十分尷尬,又見不遠處的趙紫卿和她的丫鬟,漲紅了臉站在那兒,想開口叫人,根本插不上嘴。阿寶看罷,便知道今日趙易陽陪妹妹來珍寶閣挑看首飾,沒想到會遇到他們。若是知道今日越易陽也在,還不如直接叫珍寶閣的掌櫃拿樣式上府裏去挑選,真是失策。

阿寶對這兩位表哥表妹沒啥想法意見,不過大姑姑李秀媛上次怒氣沖沖離去,仍是讓她印象深刻,所以不太想與這兩位表哥表妹接觸太深,面子情過得去就好。

於是阿寶打斷了趙易陽的喋喋不休,說道:“原來表哥和表妹今兒一起來的,我與王爺還有其他事情,就不打擾你們的興趣了。改日有空,再下帖子叫表妹到王府裏玩。”

趙紫卿忙施禮道:“多謝表姐,紫卿有空會去的。”

阿寶這是客氣話,誰知趙易陽卻當真了,馬上點頭叫道:“好啊好啊,表妹一定要快點給妹妹下帖子啊。哎,在這裏遇到表妹和表妹夫,我心裏也很高興呢,表妹啊,表哥這裏有個不情之情……”

“既是不情之情,還忘表哥慎重。”阿寶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

趙易陽有些傻眼,而趙紫卿已經羞窘起來,忙拉住自家兄長的袖子,低著頭對阿寶道:“表姐,你別聽哥哥胡說,我……”

“我怎麽胡說了?你和娘不是也想去參加昌平長公主府舉辦的賞花宴麽?這是個機會呢……”

“哥!”趙紫卿已經快要哭了。她雖然是爽利性子,可這裏還有個男人……

“……”

阿寶無語了,果然又是為了周禦而去的。想著,突然發現她身邊那個原本十足漠視這對兄妹的男人突然拿正眼看洋著趙易陽,冷硬的聲音道:“長公主府的賞花宴?”這名字真耳熟,爾後想起了今年春天那會,昌平長公主也辦了賞花宴,他還被太子給推過去參加,美其名是賞花宴,實際上卻是相親宴,讓他去那裏挑個王妃回去。

趙易陽見他出聲了,馬上激動了,壓低了聲音道:“正是正是,聽說昌平長公主要辦賞花宴,我聽朋友說,其實是為了周公子的終身大事。”

“……”

阿寶嘴角抽搐,大姑姑和大姑父到底是怎麽將他教這麽大的?說話可真是直白得……幸好他還懂得顧忌自己妹妹的閨譽,沒有大聲嚷嚷。

倒是蕭令殊得到這個消息後,眼中的戾氣突然消散很多,又聽趙易陽開始喋喋不休地想要給妹妹弄張昌平長公主府的邀請帖子,爽快道:“過幾日本王讓人將帖子送至趙府。”

“……”

阿寶和蕭令殊在趙易陽的千恩萬謝中離開了,阿寶臉上實在是不知道擺什麽表情好,已經木然了。因為遇到了趙易陽,阿寶完全沒心思再看,便讓人和珍寶閣的掌櫃預約時間,讓他們改天將珍寶閣的首飾帶去府裏讓她挑一些。

等上了馬車後,阿寶問道:“王爺剛才為何答應趙表哥這事?”

蕭令殊一臉正經道:“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是麽?”為何她總覺得這舉動不符合他的性格作風?照他的性格,直接漠視,事不關已,管你去死,怎麽可能會這般好心地為趙家弄昌平長公主府的帖子?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見他面無表情的臉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阿寶只能按捺下,覺得這事情應該也沒什麽。不過想到昌平長公主會再辦賞花宴,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為了周禦,上回春天的賞花宴辦得隆重,也有為周禦相對象的意思,誰知不了了之,這回再辦……七公主不知道會不會又鬧騰起來?

事不關已地漫想中,晉王府到了。

眼看就要到九月九重陽了,天氣也漸漸地涼爽起來,再也感覺不到夏季的炎熱,阿寶覺得自己最喜歡這種不太熱也不太冷的季節了,心情一好,便又想起心心念念的辣椒來。

喝著杏仁茶,阿寶讓人叫來了解神醫。

“王妃找我有什麽事麽?”解神醫直接問道。

阿寶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灰撲撲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廚房裏燒火的小廝,到嘴的話一轉,便道:“很快就要入冬了,明兒我讓幾個針線房的人給你量體裁幾件合適的衣服。”也省得總是穿得這般邋遢。

解神醫一聽,趕緊擺手道:“多謝王妃的好意,我的衣服已經夠穿了,不需要再做了。”

阿寶端莊地笑道:“你是晉王府請的大夫,代表的是晉王府的臉面,總不能穿得這般……呃,其實也挺好的,不過是見你的衣服皆陳舊了,府裏正要給下人們們做衣服,也讓針線房的人給你做幾套。就這麽說定了,幾套衣服罷了,解神醫不必推辭。”

晉王府裏的福利就是好,不僅包吃包住還包穿哦~~

“……”

其實王妃是在嫌棄他穿得土氣吧?雖然話轉得快,但解神醫仍是覺得心靈受傷了。

原本坐在一旁看書根本不理會阿寶做什麽的蕭令殊突然擡起頭來看看解神醫,說道:“確實好土,不如不穿!”

“……”

看著備受打擊的解神醫,阿寶有些不厚道地悶笑在心裏,心道蕭令殊說話總是這般直接,讓人有種戳死他的沖動。

阿寶清咳了一聲,轉移了話題,“對了,解神醫,今兒叫你來,其實想問你件事情,不知你那裏可有辣椒的種子?我想試著種種看。”

說到這,阿寶又想嘆氣了。她記得上輩子家人都是比較喜歡吃辣的,很多菜都要放一兩個小紅米椒來提味,那時她幫著做菜,有時候會好玩地將辣椒的種子摳出來,直接丟到陽臺的花盆裏,隨便澆點兒水,過一陣子去看,竟然發芽了,等它們長大後,矮矮的一株,開花結果後,紅的黃的青的小米椒擠在一起,看起來像朵花一樣,怨不得辣椒當初傳到華夏時,是被人當成盆栽來欣賞的。

現在呢,她想種辣椒,想吃些有辣味的菜,可是種辣椒是個問題,總不能再讓人直接去西南那片山區裏再去找吧?誰知道解神醫當初闖到什麽地方去了?聽說西南那片山林濕熱,又有瘴氣,還是大鄴國與南蠻的交界處,實在不安全,沒得為了吃個辣椒而讓人去受罪。解神醫這裏有的話,就先試著種種看。

“種子是有的,不過都曬幹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用。”解神醫回想自己收集的那包曬幹的辣椒,見王妃這麽推崇,心裏有些奇怪,似乎一般人可受不得它的味道,便問道:“王妃種它們做什麽?”

自然是吃了~~~

為了不讓自己成為別人眼裏的吃貨,阿寶一本正經道:“種來欣賞!”

解神醫想起那簇擁在一起的辣椒果實,確實極為好看,便十分大方地將他積讚的那些辣椒都拿了出來,讓丫鬟們去取了籽,紅色的外衣收著。

等解神醫離開後,阿寶叫人搬來三個花盆,都裝了土,開始折騰著種辣椒。

話說,辣椒的生長周期是多少?栽種過程中需要什麽溫度?需要護理麽?

阿寶滿腦袋的疑問,看了看那些辣椒的種子,希望它們還能存活,讓自己能折騰出一些來。當然,怕自己種不好,阿寶又勻了些種子,讓人送到北鳴山的莊子裏去,讓林管事家的娘子試著培養看看,希望能在冬天到來之前,有所收獲。

而北鳴山的莊子裏的林管事夫妻倆接到王妃的命令,皆好奇地看著這名叫辣椒的種子,同時對王妃想要種這種不知名的東西感到奇怪。

“王妃既然想要,就試著種種看吧。”林管事如此囑咐自己妻子。

林家娘子自然點頭應是。

時間就在阿寶每天折騰著辣椒種子怎麽還沒發芽中過去了,等阿寶再次進宮去給皇後請安時,得到了個炸彈:晉王府是不是應該迎個側妃納個妾了?皇後這裏已經有人選了,環肥燕瘦,個個都是美人兒呢,任君挑選。?

第 65 章

? 鳳翔宮內,氣氛有些古怪。

今日是九月的十五,所有的皇子妃們皆進宮給皇後請安的日子。此時鳳翔宮裏,除了幾位品級較高的嬪妃,還有眾位皇子妃及公主們。而讓眾人驚訝的是,被皇帝下令在公主府靜養的大公主竟然也在,看她一改往昔英氣的模樣,一臉嬌弱蒼白地倚坐在椅子上,讓在場的人著實有些承受不住。

大概是因為大公主難得的出席,所以倒顯得挺著肚子來給皇後請安的賢王妃及寧王妃沒有那般明顯了。

原本阿寶以為今天是很平常的一天,給皇後請個安後,已婚的婦女們坐在一起拉些家常聊些八卦,然後彼此看不順眼的綿裏藏針地你諷我一下,我刺你一下,等時間差不多了,就可以告辭離開,各回各府了。

可誰知,皇後會在這麽多人面前突然砸了個大雷下來,阿寶難得有些懵,然後很快便擺正了自己的心態——這也得益於她這些年裝習慣了,無論受到多大的驚嚇,也可以很快便擺出大家閨秀的姿態。

而皇後突然開口說出類似於晉王府該迎個側妃納個妾的事情後,所有人在一楞過後,皆不由自主地看向阿寶。

不過讓她們失望的是,阿寶眉頭都未動一下,十分冷靜而純良地看著皇後。

皇後清咳一聲,委婉地道:“晉王那孩子自小吃了很多苦頭,本宮也是心疼他的,現在他成親了,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本宮是放心的。晉王雖然不是本宮生的,不過本宮也不想委屈了他。晉王妃,這些宮女都是內務府調-教好的,都是伶俐的。”

阿寶溫婉端莊地笑著,“多謝母後的好意,只是府裏伺候的人已經足夠了,若是帶她們回去,也不知道放哪裏伺候的好。而且……”阿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說道:“我家王爺的俸祿已經被罰了三十年,也沒有差事了,府裏的下人多,開銷也大,您瞧……”

阿寶用一種“你懂的”眼神看著皇後,看得皇後臉皮抽搐起來。

不僅皇後抽搐,其他在場的人也同樣抽搐,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雖然她們是知道晉王被罰了三十年俸祿的事情,可是晉王妃直接以此為借口拒絕了長輩賜人的舉動,是不是太那啥了?名聲還要不要?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忍氣吞聲地將人往府裏帶麽?

誰知,皇後在抽搐過後,附和道:“確實有理!”

這下子輪到其他人驚訝了,明明皇後先前的意思,是想將這些內務府精心調-教好的宮女塞到晉王府給晉王作個通房小妾之類的。而作為後宮之主,皇子們的嫡母,皇後此舉也是理所當然之事,並不奇怪,她們先前還以為皇後要不是看晉王妃不順眼呢,就是真的心疼晉王,才想多撥幾個宮女到晉王府裏。可現在,如此從善如流算什麽?

所以,有人著急了。

“母後,五皇弟雖被罰了俸祿,但哪位皇子是靠那點兒俸祿吃飯的?”大公主出聲道,她用帕子捂著嘴咳嗽幾聲,因為咳嗽使得蒼白的臉蛋添了兩抹暈紅,看起來倒沒有那般虛弱了。只聽得她道:“五弟妹也真是的,難道晉王府連養幾個人都養不起?沒得讓人笑話晉王府上下都要靠五弟妹的嫁妝吃飯,五皇弟也成了個吃軟飯的了。”

阿寶眸色微冷,呵呵地笑兩聲,“聽到大皇姐說話也不帶喘幾下,看來身體恢覆不錯,我心裏也為大皇姐感到高興呢。”見大公主氣得就要發脾氣,阿寶繼續道,“而且大皇姐這話說得可不對了,雖說也不費那麽幾個銀子,可是這幾年因對北夷的戰事,父皇一直提倡節儉,為此母後還將後宮的用度都減了。難道我一個作兒媳婦的,還能比母後奢侈不成?所以,身邊的人手夠用就行了,不必要的閑人就不花那銀子養了。”

阿寶說得氣定神閑,大公主雙目噴火地瞪著她。

如此,在場的人如何不明白了,皇後根本不想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得罪晉王妃,可誰知大公主參一腳進來。有大公主的身影,證明可能這事情還是皇帝發過話的,所以皇後無奈之下,只得意思意思地表示一下,但她心裏卻是向著晉王妃的。

這時,齊王妃金璟琋也道:“大皇姐,五皇嫂說得極是,邊境每年戰事不斷,耗資甚大,父皇憫恤邊境戰士,削減皇宮的開銷,作為兒媳婦,哪能枉顧父母清苦而自己舒服享樂呢。”

金璟琋是金家女,端莊大氣自是銘刻在骨子裏的,這話讓她說出來,真是大氣凜然,氣勢如虹。

五公主調笑道:“聽得六弟妹之言,我這作姐姐的倒是心有愧疚。想到父皇與邊境的戰士,為表些心意,我願意為邊境戰士盡點綿薄之力,捐贈白銀千兩。”

太子妃聽罷也笑道:“倒是顯得你們都是識大體的,反倒是我是個沒見識的了。母後,六弟妹和五妹妹都是好的,聽得臣媳心裏也頗有些愧疚,臣媳也願意從嫁妝中拿出兩千兩白銀捐給邊境的戰士。冬天就要到來了,也給他們多做些冬衣。”

皇後聽得臉上的笑容怎麽也止不住,說道:“你們都是好孩子,你們父皇知道後,一定會十分高興的。”話裏便有默許了她們的行為。

皇後都這麽說了,而且話題已經從晉王要不要弄個宮女回去暖床上升到了國家利益、個人操守大義之上,雖然有些懵,不過其他人看了看,也只能出聲附和,紛紛表示願意從自己的嫁妝中拿出銀兩給邊境戰士添些冬衣,盡點綿薄之力。

大公主差點氣得吐血,寧王妃也絞著帕子,兇狠地瞪著金璟琋。

於是,話題莫名其妙地轉移了,而且是以太子妃為首的後宮女子也紛紛慷慨解囊,皇後讓鳳翔宮的頭等宮女拿筆與冊子記下眾人捐贈的銀錢,皇子妃加上後宮的女眷所捐贈,也是一筆不小的銀錢。等記錄總結好後,皇後讓人拿去太和殿給正德帝過目。

至於後來,京中各家女眷為了討皇後歡心,表示自己也是關心國家,關心邊境戰士,也意思意思地捐贈銀子,等人將之匯總後,呈到正德帝面前,正德帝都驚了——這數目都足夠邊境戰士幾個季度的糧晌了。

等阿寶離開鳳翔宮時,自然是空手而歸,一個宮女都沒帶——當然銀子也散了一千五百兩出去,不過大家都捐了,也不吝嗇於那麽點錢。

離開鳳翔宮後,阿寶與五公主和金璟琋走在一起,三人初時隨便聊著,後來話題開始轉到了今天的事情上。對於當時金璟琋與五公主幫忙她說話的事情,阿寶好生感謝了一翻。

金璟琋道:“五皇嫂,今兒的事情……估計是大皇姐鬧的。”

五公主沈吟著道:“前些日子,聽說寧王妃好幾次往大皇姐那兒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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